清水葱花

        来公司已有一月，时有时无的晴朗，半遮半掩的阴雨天，风雨之后的彩虹，彩虹之后的晴朗。一切都在自由的切换中，同人的脾气一样。假如厌倦阴雨的你，在这个短暂的雨季里，生出了些许惊喜，那么待到晴朗，你必欣喜若狂。这便是我近来的所得。有时候，因工作太过忙碌，不得出行。偶遇一闲暇的夜晚，躲着满天的星光，去对角的超市看看，那得来的是你意想不到的惊喜。“五色令人目盲，五音令人耳聋，五味令人口爽，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，难得之货令人行妨。是以圣人，为腹不为目，故去彼取此”。不时回想起原本强记的几句话。原来只为卖弄的词句，至今却受用无穷。有时候看似毫无意义的背后，却可能隐匿着命运的如此“别有用心”。
        早些时候，也曾领悟“也许当下就是最好的安排”。从小偏爱素食的我，有过不少被逼着就范的经历。爸妈担心儿子从小因饮食上的执着，而营养不养。如今，我多少有些许改变，不再执念于荤素的区别。能接受的，尽全力去接受。不能接受的，也不必强求。隐藏在这些行为背后的，不是别的，是我对自然、人生的观念。前些日子的一个早上，公司做饭阿姨起早做的早餐，让我顿时明白我的执着意义。看着一碗葱花飘摇的饺子，一种幸福从心底油然而生。意外之外，还领略了撒在汤水之上的葱叶何以叫做“葱花”的缘故。清汤白水之上的葱叶，同湖面飘摇的水藻。倘若此时有微风掠过，顿生浮萍漂泊之感。有时候，在清水之上，摇晃着的葱叶，更似儿时洗衣塘上，顽童揪起的小野花，身随风絮。望着手心这一碗清白的荷塘，让我想起卞之琳的那首《断章》：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，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。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。”如果停留的时间够久的话，或许还可以看见自己的脸。看看，看看，让我想起希腊神话里那个迷恋自己倒影的那喀索斯。也许，这辈子看不透的永远是你我水中漂浮着的身影。
        “举杯邀明月，对影成三人”，也许只有在与酒相伴的时候，我们才能意识到我们只不过是彼此人生的镜中倒影。看着窗外，摇摇晃晃的柳叶，枕着肥皂炮般膨胀的软枕，一袭清梦毫无声悄的来临了。一碗清水葱花所引起的梦。（北京分公司  张新启）